除了哭,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1/15號再LA的阿姨家晚上收到emails, 先是看到倩的email, 完全呆滯在電腦前面, 因為那一句話"Yuki走了, 離開我們了." 我大叫在廚房的媽媽, 文琦在我身邊,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只是讀著小佩的email哭, 一直的哭, 表弟和朋友們都在客廳, 媽媽和文琦陪著我, 哭著, 直到好累, 好累, 眼淚乾了, 但是姨丈一走過, 問我怎麼了, 我又哭了. 文琦跟我說了她狗狗在公園裡誤食毒藥而死的經過, 我想要聽, 卻好累, 喘著氣, 收著明早離開要帶的行李, 沖著熱水, 我真的沒有力氣, 也幾乎沒有任何情緒, 文琦問我要回信給小佩嗎? 當下近乎情感麻痺的我, 除了紅腫的眼睛, 說不出一句話
1/16號清晨三點多便出發去搭飛機, 早上六點多坐在機場時, 蕙安打給我, 電話一頭的她, 聲音是哽咽的, 我也頓時很想哭, 我想妹妹當時一定是很想找人說話, 一定很不舒服, 我因為要登機而必須掛下電話的同時, 突然好想就這樣好好地聽妹妹說話, 我為什麼掛了電話, 留她一個人難過, 蕙安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
坐在家中, 把姐姐寫給我的信紀錄下來, 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一直以為Yuki已經開始吃點東西了, 說不定可以撐過去, 買了貓的月曆和小雕像, 要媽媽帶回台灣送小佩, 貓兒在我有文琦和媽媽陪伴的時候離開我們,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一個人在Charlotte的家中面對這個消息...
Yuyu, 我總是這樣叫妳, 在舊家的時候妳總喜歡坐在窗台看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 喜歡睡在爸媽的大床上, 妳常常躲到床底下, 尤其是要幫妳洗澡的時候, 妳以前還會爬紗窗, 常常突然撲上我們的腳邊嚇我們一大跳, 妳小小無辜的臉,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幾歲了, 只知道, 從我小學六年級, 妳的身影就總是在家裡的各個角落出現. 我們都很喜歡妳的足下的小肉墊, 很好摸, 雖然剛養妳的時候常常被抓被咬, 我比較兇, 總是要妳不准咬, 但是久了才發現是我們不懂妳的習性, 其實你不會亂發脾氣的...我很喜歡看你洗臉的樣子, 很努力的想把整個臉舔一次的樣子, 突然現在回想起來, 發現妳後來越來越少舔毛或洗臉, 我卻沒有發現到可能是因為你年紀大了不方便, 我真的很粗心...
搬到新家後, 幾乎每個晚上大家總是會到小佩和蕙安的房間去晃晃, 妳有時睡在床邊, 有時睡在小佩的腳邊, 我們總是喜歡摸摸妳, 幫你照一堆的相片, 每次要照相妳總是臉就臭臭的, 但是小佩對你最好, 所以你最可愛的那些相片總是佩捕捉到的, 妳常常被我們鬧到躲回床縫的小窩, 小佩幫你撲上舒服的毯子, 妳總是睡的很甜, 我們很喜歡聽妳打呼的聲音, 或是摸著你入睡 ...
我來美國的第一年, 常常很想摸妳, 妹妹還把你的一小撮掉下來的毛, 黏在給我的生日卡片上, 寫著"too much 毛", 我每次看到總會笑, 但那是護背的卡片, 我常常摸著你的相片, 想像自己摸著你很柔軟的毛, 但是回到台灣兩次, 我卻都忙著見朋友, 把你當作理所當然存在的家人, 只是睡前去摸摸妳, 喜歡讓你從我腳邊磨蹭而過, ... 妳後來常常不喜歡吃買的罐頭, 我總是想盡辦法逼著你吃, 小佩則是倒掉一盤又一盤的貓罐頭, 只希望看到妳終於找到喜歡的口味, 妳會不會很氣我...?
我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了, 眼睛現在很刺很痛, 想到妳的臉, 我還是會突然忍不住的抽了一口氣好把眼淚止住, 我很怕自己離家人朋友那麼遠, 很怕所有從小以為的理所當然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當我獨自一個人遠離家的時候...我該怎麼作才好...該怎麼作才好...?